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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节 (第1/2页)
外面的宴席散了,丝竹声一点一点淹没到夜色里,彻底没了声响,周围变得悄无声息。 随着侍女轻柔的脚步声退去,她看到景仲的脚朝她迈来。 阴影覆下,未几,景仲已经坐在榻边。 今日他兴致不高,画溪知道。龟竹郡守定然说了许多他不想听又不得不听的话。 “王上累吗?”画溪起身,坐在景仲身边,抬手按了按她的太阳穴。 景仲按住她的手,摇了摇头,道:“睡吧。” 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,平躺在画溪身旁。 画溪拥着被子,手捏了捏软乎乎的被套,侧过身子,借着月光看景仲的轮廓。 “看什么?”景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 画溪抬眼,他盯着她。 “……”她一愣,正想着怎么回答,他低低开口:“在想用什么话安慰我?” 画溪轻轻眨了眨眼睛。 身边人又道:“大可不必。” “你醉了么?”画溪讪讪。 景仲一臂揽过她,将人箍在怀中,因用了些气力,她呼了声。 “你觉得我到了母亲故地,会很感伤,是不是?” 画溪靠在他肩上,柔软的头发铺散开来,她声音娇柔,轻声说:“我知道王上不需要蛮蛮的安慰。” 声音轻柔软糯。 景仲怔了下。 画溪手搭在他的胸前,环住他:“蛮蛮和王上一样,从小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温暖。知道那种感受,最好的安慰就是陪着你。王上,我在呢。以后我都在。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,以后再也不孤单。” 亲人? 这个看似平常的词在景仲心中掀起一阵微弱的涟漪。他对这个词有些陌生。 从小到大,没有人抱着他跟他说过类似的话。在柔丹王宫,他几乎没有存在感。景阳对他厌恶至极,只因他母亲太过桀骜,不肯学做别的女子一般柔软地应承他。 他的母亲爱他,但亡国之女在新朝为妃,各方都盯着她,她心有余而力不足。 自己能平安活下来,已经是她百般斡旋的胜果。 她心里藏着国仇家恨,藏着隐忍,藏着算计,能分给他的少之又少。 柔软温暖的女子在他怀里,仰着头说出这番话,他一时只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。 景仲低头,在画溪额间轻轻一吻,略带酒气的气息猛然间窜进她的鼻翼。 画溪轻轻颤了颤,又莫名其妙想到了别的东西。 “起初经历这事,女子会有些疼,但不严重,牙一咬,眼一闭,忍忍也就过去了。” 那是去年到柔丹的路上,教引嬷嬷跟她说的话。 教引嬷嬷跟她讲了圆房算怎么回事。 她说得含含糊糊,她听得不明不白。 只知道,很疼,就像大铁锤劈开人一样。 而景仲的铁锤……她的手早就领略过。 她下午喝了第七帖药…… 靠在男子肩头,画溪小心翼翼睁开眼睛,对上男子昏暗灯光下的侧颜。 她手心冒汗,呼吸绵长,笨拙地亲了亲他的喉结。 似有一道莫名的暖流从身体内淌过,景仲身子一僵,停了下来。 他缓缓低头。 景仲声音沙哑低沉:“李蛮蛮,我有没有提醒过你,不要勾引我。” 女孩儿慌忙抬手挡着滚烫的脸。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她就是存心引诱他,无可辩驳。 景仲太知道这人的性子。她就是一粒算盘珠子,他拨一下,她动一下。 能做到如此,不知道鼓了多少勇气。 景仲喉头滚烫,呼吸粗重,攥住她掩面的手,问:“李蛮蛮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 画溪杏眼湿漉漉的,闪着晶莹的水光。女孩儿颤着声音回答:“知道。” 景仲指了指额间的凸起,盯着她问:“为何亲我?” 画溪脸颊染了酡红,似醉酒的胭脂。